作者:赛文

近日,柔宇科技向上交所递交上市招股说明书,计划在科创板上市。公司此次拟募资144．34亿元,在科创板已上市企业中仅低于中芯国际。柔宇科技创始人刘自鸿直接持有公司38．61%股份,拥有71．56%的表决权。

自创业之初就顶着“天才”、“学霸”、“状元”标签的刘自鸿,正和他背后的41位股东,共同迎接着新考验。

【完美的天才少年】

1983年的刘自鸿出生在江西抚州南城。刘自鸿家里有三位姐姐,他不但背负着家庭的希望,也从父母那里得到了俊朗的外貌和过人的智商,他一直头顶着“天才少年”光环,很早地就展现出自己在创新创造方面惊人的才华。

刘自鸿从小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学霸”,家庭的“散养”模式,让他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散漫”地度过少年时代。刘自鸿中学开始就非常热衷于打台球,还一度沉迷于武侠小说,甚至曾在教室搞恶作剧整蛊老师。不过,调皮归调皮,140的智商还是帮助刘自鸿轻轻松松地拿下了各种考试。

中考时,刘自鸿拿下数学和物理两个单科状元升入南城二中。

高二开始发奋学习的刘自鸿,在各种竞赛上崭露头角,不但在数理化这些他喜欢和擅长科目的奥赛上拿了奖,甚至还在英语演讲比赛上获得了抚州地区一等奖。

学科竞赛上的耀眼表现,使刘自鸿获得了清华大学化学系的保送资格。然而,这样一个无数中国高中生梦寐以求的机会,刘自鸿却选择了放弃。因为比起保送化学系,他更希望能在专业选择上获得更多自主性。于是,他转年便以抚州高考状元的身份如愿进入到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

进入到清华的学霸堆里,刘自鸿的光芒丝毫没有被掩盖,充满挑战性的学业课程和种类繁多的课外活动反而检验了他“天才”的成色。

他是07无线班的班长,也是电子工程系学生会副主席;他是文艺部长,又是清华学生艺术团话剧队骨干队员;他能当晚会主持人,又弹得了一手吉他。

在学术上,刘自鸿在本科阶段便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中文核心期刊论文3篇,完成SCI源刊论文1篇,申请国家发明专利3项,并获得了包括“挑战杯”北京市大学生创业计划大赛一等奖等30多项奖励。

突出的学业成绩和活动表现,让他顺利保研,两年后,刘自鸿又以全校排名第一的投票数被评选为“清华大学十佳优秀研究生”,并收到了来自剑桥大学和斯坦福大学的博士录取通知。举棋不定之时,水木清华BBS上的一封私信告诉他喜欢科技创新创业就去斯坦福,于是刘自鸿拒绝了剑桥,来到美国,在斯坦福开始了自己的博士生活。

令许多人叫苦不迭的博士生活,似乎没给刘自鸿带来任何烦恼和挑战,仅仅用时2年9个月,刘自鸿便完成了学位答辩,用时之短在斯坦福校史上都属罕见。

刘自鸿的才华很快就吸引到科技巨头IBM的注意,2009年,IBM开出50万美元的天价年薪将刘自鸿招致麾下。

至此,刘自鸿的人生轨迹堪称完美。

金榜题名,留学海外,相貌英俊,智力拔群,精通琴艺,颇有谦谦君子之风……刘自鸿未来的选择是那样令人好奇。

【“换个角度”的创业】

在清华获得过台球比赛亚军的刘自鸿,在一次采访中特别谈到打台球对他的影响。

“新手一般都会犯两个错误。一是只打白球中间那个点,二是新手会着急把眼前最近的那个球入洞。”而刘自鸿则早早意识到台球有田字形的9个点可以打,每一个点都可以控制台球的进击、后退、旋转甚至跳跃,同时他还会考虑第二杆第三杆如何进球,再决定第一杆的落点。

“人生也是这样的。看似无路可走、处处陷阱,就换个角度……要研究‘击球’的落点,对下一步有充分分析的预判,不能只看眼前,目光长远。”

“换个角度,充分预判”——刘自鸿跳出完美人生轨迹,自主创业的选择也可以从他的台球哲学中找到答案。

“清华也有很好的草坪,但不让躺。斯坦福的草坪很大,有人踢球,有人看书,我每天课后就躺在上面,天马行空地想问题。”

他想起家乡湿冷的冬天,着手开发了带有电子传感器件的电热毯。他想到自己在话剧演出时,头顶的灯光总是过亮或是过暗,他就用自己所学专业知识制作了一套自动光强调节系统。

甚至连柔性电子这个博士研究方向,都是他躺在斯坦福草坪上的一个突发奇想。

毕业后在IBM的三年,刘自鸿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柔性电子屏巨大的商业价值,他再也放不下脑海中想象的世界。2012年,他靠着柔性显示这个天才想法,成功拉来两位来自清华和斯坦福的校友入伙,在美国硅谷、中国深圳及中国香港同步创立了公司。

创业初期,刘自鸿出于成本考虑,在深圳留学生创业园租下一间60多平米的小办公室,几乎每天的工作都超过16个小时,工资也从50万美元压缩到3666元人民币。

省钱不能完全解决问题,2012年10月,在斯坦福附近的肯德基,刘自鸿找到王强和徐小平,希望能得到真格基金的投资。徐小平看着刘自鸿的谈吐气质非常喜欢,但抽象的技术和3000万美元的融资需求还是将他吓退了。

不过,刘自鸿还是设法找到了融资,松禾资本的厉伟、IDG合伙人杨飞在深圳海归人才创业大赛上见到刘自鸿,被他的学历背景和描绘的梦幻世界所吸引,决定为柔宇提供资金支持。

一年后,柔宇首次公开两款柔性显示屏,厚度仅为0．1毫米,可以捏在手上像纸一样随风摆动。投资机构不再犹豫,中信资本、基石资本、源政投资纷纷入局,柔宇科技也在硬件领域声名大噪。

2014年,距柔宇科技公司成立仅仅两年,便有国际产业巨头提出以3亿美元的估值打包收购柔宇的技术和团队,面对这样一个能迅速套现超额补偿创业投入的机会,刘自鸿还是否决了。

清华化学系、剑桥大学和3亿美元,在刘自鸿眼中不过就像是在台球桌上,直直地打中最近的一颗,而他如果想赢,必须选择不同的角度,考虑更长远的“第二杆和第三杆”,也许回过头看,才能理解刘自鸿的深谋与远虑。

【颠覆世界的使命感】

2018年,“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中国科协成立60周年暨百名科学家、百名基层科技工作者座谈会”在人民大会堂召开,作为全国唯一一家科技创新企业代表刘自鸿在座谈会上进行了专题汇报。

2021年1月18日,中国科协将第二十三届中国科协求是杰出青年成果转化奖颁给了刘自鸿,以鼓励他在科技成果转化领域做出的突出贡献。在刘自鸿获奖之前,马化腾、李彦宏、邓中翰都曾获得过这项殊荣。

从2012年公司创立开始,刘自鸿不但带领柔宇科技在ULT-NSSP技术领域实现了突破,在全柔性屏在技术参数和性能上走上了世界前列,更是已经有本事跟全球的半导体巨头掰手腕,是他在发达国家的技术垄断下,为中国的柔性电子夺回主动权。

许多人回过头才知道刘自鸿的本事,徐小平应该算其中一个。

“每次看到他们的好消息,我都心如刀绞。”

对于徐小平的评价,刘自鸿在日后非常淡定地回应说:“徐老师人很随和……投资是一门遗憾的艺术”。

刘自鸿和他的柔宇科技对别人的遗憾已经习以为常,从创业至今,外界的质疑和不解从未远离刘自鸿和他的公司。

邀请创业伙伴,他亲自去劝说校友的丈母娘。融资搞不来,他自己不拿工资甚至贴钱也要继续把研发搞下去。量产成问题,他下定决心,柔宇的柔性屏不能量产,他不买新鞋。

一直对马斯克非常欣赏的刘自鸿,在带领柔宇科技披荆斩棘的过程中获得了某种使命感,渴望像乔布斯和马斯克创造一家能够颠覆世界的企业,在柔性电子领域走出一条中国自主研发的道路。

“常人觉得马斯克的作为是天方夜谭,但他宁肯倾家荡产也要追寻,不急于求成,不一蹴而就……一直坚持,坚持、哪怕半夜起来会哭这种勇敢和决策力,都让我很欣赏。”

在评价马斯克的言语之中,刘自鸿分明在表达着对自己和柔宇科技的期待——不畏质疑,敢于创新,坚持到底。

凭着这种期待和使命感,刘自鸿在怀疑的目光中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想象,带领柔宇实现了从0到1、从1到N、从N到N+的不断突破。

2012年,他邀请来了关键合伙人余晓军。

2014年率先推出全球最薄仅有0．01毫米的彩色全柔性显示屏和全柔性传感器。

2018年中旬,柔宇科技宣布量产了类六代的全柔性显示屏,并且进入了投产阶段。

同年10月份,柔宇又正式发售了全球首款可折叠柔性屏手机“柔派”,在国内外储备了3000余项核心技术知识产权。

如今,柔宇目前已积累包括中国移动、中国电信、Vertu、空中客车、路易威登、泸州老窖、东方演艺集团、格力电器等在内的一批知名企业级客户,IPO拟募资144．34亿元,一旦成功上市,其市值有可能达到千亿人民币。

【检验一个天才】

“只要符合科学原理,哪怕被质疑和嘲笑都没关系。”

2020年12月31日,柔宇科技正式递交招股说明书,拟科创板挂牌上市。外界对于柔宇科技的生产能力和盈利能力都颇有质疑。

盈利方面,柔宇科技2017年、2018年、2019年和2020年1-6月,公司归属于母公司普通股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3．59亿元、-8．02亿元、-10．73亿元和-9．6亿元。三年半,公司累计归属于母公司净亏损高达31．95亿元。

产品方面,尽管柔宇在技术上选择了差异化的发展路线,并率先推出柔性屏手机产品。但是很快,三星、华为等厂商就纷纷量产折叠屏概念手机,京东方也已经在柔性屏供应上日渐成熟。

近期,也有媒体认为柔宇科技和多个大客户之间的交易存在疑点。有报道指出,柔宇科技所谓的大客户身份成疑,产品的不良率远高于一般水平。

不过,就算外界有种种质疑,柔宇科技依然有乐观的理由,毕竟它正身处一个柔性电子这一黄金赛道。

从全球层面看,柔性电子行业属于发展较快的高科技行业之一,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报告,到2025年,全球柔性电子行业的市场规模预计将达到3049．40亿美元,年复合增长率高达144．71%。智能移动终端、智能交通、文娱传媒、智能家居、运动时尚和办公教育等各行各业对柔性电子技术的需求也在迅速增长。

从国内层面来看,国家和地方性产业政策不断利好柔性电子行业的发展,国内也具有市场广阔、生产成本低等独特的优势,加上消费升级及国内消费电子厂商的快速崛起带动高端智能移动终端市场快速增长,以及5G商用化落地推动柔性电子产品应用场景的拓展,都为柔性电子企业发展描绘了光明的前景。

从公司层面来看,柔宇科技是国际上最早专业研究全柔性显示技术的企业之一,并且始终注重技术研发工作,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全柔性显示屏、全柔性传感器等柔性集成电路核心技术,并开辟了一条全新的技术路线,打破了国外柔性电子技术的压制,实现了中国在新一代柔性电子产业技术的自主创新。

有趣的是,2020年8月,柔宇科技聘任了刘姝威担任公司独立董事。这位以打假而闻名的女经济学者,也公开称赞柔宇“柔宇科技开创了一个全新产业,的确是一家非常值得期待的具有世界级原创核心技术能力的高科技企业。”

迎着外界的质疑和股东的热切目光,能否继续坐实天才之名,又到了考验刘自鸿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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